我是一朵春花
市政协委员 杜 娟
这个春天来得格外扭捏和迟缓。
这个时节,杨柳应该顶着惹眼的新绿了,玉兰花应该蔚为烟霞了,徒骇河边应该呼啦啦铺了一层草色了,东昌湖畔应该姹紫嫣红、招蜂引蝶了!可却还枯着草、秃着枝、蛰伏着虫吟鸟鸣,拖着冬天长长的尾巴,余寒料峭。就说北风吧,或者裹挟着雨、升腾着雾,或者翻搅着心绪、逆袭着讯息,携着疫情时不时横扫一下安静的古城,刚有些许回温,又是几天的清寒,让这春天的暖始终半遮着面,吞吞吐吐、欲语还休。
这样慢性子的春天真让人着急。
不觉那日,园内原本光秃秃的墙壁,竟然纤枝婆娑,金黄点点,已是迎春花的瀑布了,它们不畏寒威,也不择风土吗?它们是在哪场雨后生出的骨朵?它们是在昨夜或是黎明,甚或是在吸引我的刹那才将这壁垒攻陷的吗?它们是为这磨蹭的春天来打个前站吗?这娇艳的小花,一片片,一簇簇,嫩蕊摇黄,娇羞欲语,气度非凡,就在那细小的枝条上复制着、簇拥着、喧闹着,或直立、或斜出、或下垂,纷披在倾斜的石壁上,像新鲜挑染的黄色发梢,又像跌落凡间的耀眼星河,更像雏鸡嫩黄的喙,叽叽喳喳地,着急啄破春天的壳了。
在一声惊叹里,我被深深地吸引了,就这样痴痴地对望、欢呼起来。我知道,迎面的风里虽残留着寒意,但空气里流淌的已经是春的讯息。古诗有云:“覆阑纤弱绿条长,带雪冲寒折嫩黄,迎得春来非自足,百花千卉共芬芳。”既然破了题,厚积薄发便在当下。自此,鸟儿又可以丈量天空了,杜鹃一声啼,映山红就要应声开放;油菜花怕是要先发制人、领衔主演,迅速地铺成黄艳艳、明晃晃的一片,准备好开门纳客了;还有杏花、梨花、月季花、郁金香、熏衣草等等等等,都将排好队、急不可耐地等着蝴蝶、蜜蜂登记造册;就连柳树,也将吟出白茫茫、虚飘飘的花絮,一则则,一篇篇的,好生缠绵。这些花姿绰约、身着盛装的仙子就要登上春天的T台,来一场缤纷绚烂的春装秀了。
这春天,如同恋人,哪讲什么道理!却让人如此痴迷。
春来疫去,旧疾当愈。蛰伏了一冬的我们,终将幻化为瓣、幻化为蕊,跃跃欲试,准备好融入花海、潜入春潮了,呈出冬藏,展开伏笔,共赴这场春天的盛会,齐整整地把水城的春天拌靓!
我们知道,这个春天,无论哪朵花儿、哪种美,它们的盛放和芬芳都争相诠释着共同的花语,那就是:爱和希望!